【国际惯例  求周叶护我明天数学及格】
【昨天读的太认真今天没法讲话 一整个晚上都在找人要润喉糖  文科生的苦楚  历史完全没复习的我  怕不是要挂一科(눈_눈)】

第二十七章：

叶修的指尖摩挲着杯沿，唇微抿着，眼底一片平静。周泽楷自顾自地舔了口手中的糖葫芦，甜味在口中漫开。

是真的很甜。

周泽楷在心底笑了笑，却更觉苦涩。他想和叶修谈这件事的时候，叶修死活不搭理，结果他好不容易放过了，叶修突然又提醒了他，平白无故多添尴尬……周泽楷咬下最上边的一颗糖葫芦，含在嘴里，脸颊鼓起半边。他的面具早就被他卸了下来，若是此刻看过去倒是多了几分可爱，少了几分冷淡。

他其实并不大爱吃甜食，只是因为从小泡在药罐子里，所以对甜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，可偏偏心有抵触，便也极少去碰，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。江波涛管着他的饭，一日三餐什么时候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，他自己是没有办法做主的。好在他自己并不如何挑食，那些个东西也不会难以入口，否则他恐怕长不到如今这样高呢。

周泽楷咬开山楂外的糖衣，牙齿扎进山楂里，尝到了酸味。他还记得第一次吃糖葫芦的时候是杜明偷偷带给他的，江波涛每次拿药来灌他，杜明总是偷偷在江波涛走后给他塞松子糖，只是后来有一天被半路折返的江波涛发现了，他扣下了所有的松子糖，杜明没办法，只能偷偷摸摸溜出去买了根糖葫芦回来。

那根糖葫芦大热天的揣在杜明怀里都快融了，可是周泽楷完全不嫌弃，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了，只是他在那以后就很少再吃这玩意儿了。

倒是没有想到前世的自己会喜欢这样的小物事，叶修写的那个人可是个将军，不过这样子看上去倒是挺好玩的。

大概吧，至少比他有趣。

周泽楷吃的都只剩下最后一颗糖葫芦了，茶也不知凉了有多久，叶修才缓缓开口，“小周，我有点累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周泽楷没有拒绝，乖乖地点头应了声好，然后把糖葫芦搁在一旁，重新系上面具，才拿起糖葫芦起身。叶修看他的动作，不免也有几分迷惘和几分怅然。

一路上俩人都保持着一臂距离，周泽楷走在后边，叶修走在前面，他就用眼睛一笔一笔描绘心上人的背影，后来眼睛不够了，连那串糖葫芦都用上了。

叶修是真的很瘦，轻飘飘的，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打仗的，这样的身板看上去还没他这个病体结实，那沉重的铠甲还不得把他压弯，不过要是换了自己……他再也不是上一世那个骁勇善战的将军了，他如今只是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将死之人而已。

周泽楷想到后来忍不住笑着摇头，他在想什么呢，叶修战神的名号也不是白打下来的。

俩人回了药王谷，叶修自顾自地进了房，把周泽楷扔在门外。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青年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挡在门外，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，眼神忽明忽暗，心里委屈极了，但还是没有上前去打扰。周泽楷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，迟迟不肯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。

王杰希听到下边的人禀报说周叶二人回了谷，正想着要叫周泽楷去服药，顺便跟叶修聊一聊，结果一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。白衣青年乖乖地坐在门槛处，手里把玩着一只糖葫芦，瞧上去是不符年纪的可爱。

只是当周泽楷抬起头来的时候，王杰希怔在了原地。

那双眼睛里杂糅了无数的情绪，委屈幽怨，欢喜哀愁，有爱有恨有不甘和埋怨，他仿佛从这双眼睛里望见周泽楷掩藏在皮囊底下的血肉，冷的让人发抖，他自己的那颗心脏裂开一道道缝，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泄。

一个人到底该有多绝望……

才能露出这样的神情？

周泽楷的情绪表露只有一瞬间，他眼睁睁看着那颗糖葫芦表层的糖衣已经在融化，红色的糖水滴在地上，眼睫微垂，掩住自己的情绪。

“王谷主。”

王杰希收拾好情绪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，“是时候吃药了，英杰该熬好了，我来找叶修谈点事情。”

周泽楷“嗯”了一声，“谢谢。”糖葫芦依旧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，越过王杰希的时候脚步顿了顿，他侧过脸，“前辈他，心情不好……麻烦你了。”

看你这样也知道你们俩闹腾了，王杰希心里想着，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，周泽楷这才乖乖走了。

他回头看青年一步一步走远的身影，像是在看一个人明知前方死路一条，却仍要选择去赴死一样，虽然带着十足的豪气，可又显得他那样孤寂。

周泽楷走后王杰希就推开了叶修的门，叶修趴在床上，头也没回，“小周你先出去……让我一个人静静。”

王杰希停在原地，略感好笑地开口：“你也得先看了人再说话啊。”

叶修一骨碌爬起来，然后靠着床沿盘腿坐着，“大眼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
王杰希自顾自地坐下，给自己倒了杯水，润了口才道，“你说呢？还不是为你那小情人的事。”

“他不是。”叶修飞快地回嘴。

王杰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想嘲讽他几句，但是脑子里略过刚刚周泽楷的眼神，到底有几分不忍，换了个话题道，“先不说这个，你们俩怎么了？”

刚刚还嘴快的人现在闭嘴装起了鹌鹑，叶修闭着眼睛靠在床边，就当没听到他讲话似的。王杰希笑了笑，“怎么，还怕我笑话你不成？你们俩前两天还好的如胶似漆的，我准备的客房都没派上用场。今天出去玩了一趟反而闹开了，真是让人吃惊。”

叶修眼皮子也不给一个，就是不搭理他。

王杰希也不着急，左右这事儿对他来说不过一个八卦，他是旁观者，清楚的很，但是当局者还糊涂着呢。

迂回是最好的战术。

“周小国师的病我没法治，你可以请别人帮忙。”

自己已经修书给苏沐橙，让她请方士谦出手帮忙，但是叶修偏偏不在王杰希跟前提这件事。他知道方士谦和王杰希俩人自从打开天窗，说亮话后已有几十年未见，在他面前提起也不过是往自己这个好友伤疤上抹盐。

他自己的情路就够坎坷的了，看不得自己的好友也受情字折磨。况且像周泽楷这样的凡胎肉体根本无法承受仙药，方士谦出手只能是把周泽楷往黄泉路上推。

所以叶修睁开眼，神情略微嘲讽，“他是凡人，仙药对他有害无益，你说了等于白说。”王杰希也不反驳，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头，“你说的没错。你想，凡人的性命于你不过尔尔，你既然能追着他上万年，难道不会继续追他上十万年？总之你离陨落还久着，你怕这点光阴做什么？”

说到最后他喝了口茶水，才慢悠悠地道，“顺其自然不就好了，你何必这样折腾。”

叶修眼神闪了闪，“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，可是……”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，慢慢道，“我放不下。”

“我不希望他每一世的结局都是这样难以收场。他本来就不该是这样的命，说白了还是我拖累他……”

“仙凡之缘对凡人的反噬确实严重，”王杰希点点头，神情开始渐渐凝重，“他如今的怪病说不定也是因为天道反噬，可是叶修，你帮不了他，你从决定要和一个凡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，就注定还把他带到深渊。”

“而你自己也在深渊。”

叶修重新阖上双眸，针落可闻的寂静里，王杰希只能听见他沙哑的声音——“至少帮我这最后一次，让他尽量能……活久一点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王杰希走了以后，叶修一个人躺在床上，两眼直直的盯着床板，王杰希也不知什么恶趣味，给他们俩的房间床幔竟然是大红的。

叶修瞪到自个儿眼睛发酸，才闭上眼睛，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都是自己的心上人，这让他心里又有说不尽的苦闷。他知道这样对这一世的周泽楷不公平，可他能做什么？他什么也不能做，他若是篡改天命，天道下一秒就能让他命毙当场。

可是周泽楷该怎么办呢，他该拿周泽楷怎么办呢？